第(2/3)页 “是的,我毕竟也当了十几年大牧首,对于教会的定位,还是有点数的。”王大喇嘛笑道:“胡神父他们觉得,纠正信仰是最重要的;如果不能纠正,那就和教会决裂,大家坚持自己的正确道路就可以。然而,对教会来说,最重要的本能,其实反而是维持组织。” “保持信仰的纯洁是不是重要?当然很重要。但是对于教会来说,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。很多时候,教会宁可在对教义的解读、仪式的规范等方面,进行一些妥协,也要优先维持组织的完整。历史上,这种事情,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。” “相反,如果大家都觉得信仰更重要,超过了教会传承下来的权威、传统,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教会,直接去和天父天兄沟通。这样一来,公教教会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?他们甚至自己建立一个新的都行了……” “所以,教会的支持者,也不见得会反对改革。按我们的了解,很多人对于清理腐化,也是支持态度。如果掌握好手段,完全可以拉拢其中不少人,去反对那些胡作非为的高级教士。”王大喇嘛最后说:“不过,胡斯派这些人,虽然有不少是神职人员,但似乎很缺乏在官僚体系里工作的经验。我感觉他们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……” “这也没办法,欧洲不比塞里斯,能有点‘官僚’色彩的地方,可能只有在各大主要教会才可以找到了。”朱文奎说:“他们大部分人,都只是基层的教士,离这些还是太远了。” “这就没办法了。”王大喇嘛叹了口气:“其实,和公教会打交道多了就知道,他们在很多方面的反应,并不是大家下意识那么认为的。” “你和他们说,我们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,所以我们不准备和你们同流合污,要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来传教,讲解我们自己的道理,推举我们自己的神父,不再接受教会的指手画脚。那他们就会觉得,这帮人是真的要造反,乃至要挖了教会的根。这样一来,就算打赢了几次,人家也肯定不能接受,要和你们拼到底的。” “但是,如果要是反过来,说我们才是正确的,教会应当接受我们的领导,认真考虑我们的建议,来进行必要的改革。那么,只要展示出了对应的能力,教会反而会觉得你说得有道理。到时候,无论是改革的具体步骤,还是用本地语言、本地流行的仪式,乃至本地崇拜的圣人,其实都是可以商量的——历史上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很多次了。” “这样么?那倒是确实有点意外……”朱文奎嘀咕道:“我以为欧洲本来就是分封制,让他们接受波西米亚教会独立自主,会更简单一点呢。” “教会就是这样的啊。”王大喇嘛一摊手:“就因为欧洲整体倒退到了分封制,因此,作为罗马遗民的教会,最看重的才是教会的统一和组织的完整。哪怕实际上他们也摆脱不了分封的影响,也得在名义上进行坚持。否则,他们就真的失去了最大的特点,和蛮族地区的各路本地野生异端,只有一点大小的差别了。” “所以你们给他们说,我不给你当这个儿皇帝——哦不,儿子教会了,我要自立,他们当即就得应激;但是,如果反过来,说教会现在都得听我的,我才是你们的大爹,他们反而更容易接受——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”他用简单、甚至有点粗俗地语言描述道:“哪个大国,没试图进军罗马、掌控教会?教廷早都被各路人马打出经验了。” “呃,我明白这个道理了。但是这么听起来,怎么感觉他们有点欠揍的样子……”朱文奎哭笑不得地说。 第(2/3)页